杨倔想通了。
不论自己病的有多重，只要自己没有伤害到三个妹妹，而且还能正常打工赚钱，那就不算病。
偶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，开脑洞YY一下自己获得了超能力什么的，解解压，说不定还蛮有趣呢。
他唯独害怕自己分不清虚实，做出了伤害家人的事情，这也是许多精神分裂患者后期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看护的原因。
但这是个无解的悖论，他也没办法，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所以说，佛系是种很棒的心态，如果他继续钻牛角尖下去，那才真的要病倒了。
这样想着，杨倔哼着小曲走进菜市场，到肉贩子那里要了二斤五花肉。杨倔是熟客了，所以也避免了讨价还价的麻烦，卖肉的大叔直接给他抹了零还附送了一条猪皮。
买了肉，杨倔就踏上回家的路。
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，路灯昏暗的灯光照亮街道。
但还有些泥泞的小巷子，不会被灯光笼罩，杨倔路过那些巷子口时，突然兴奋了起来。
“在小说里，这种地方可是英雄救美剧情的高发场景啊！也不知道我脑洞够不够大，能不能YY出一套英雄救美剧情来。”
想到这里，杨倔还真开始煞有介事的思索起来，心想到底安排学校里的哪个漂亮女同学做女主角比较好。
是经常和自己探讨问题的学习委员？还是受到许多男生追捧的班花？亦或者那个内敛羞涩的同桌？
可惜，想了半天，杨倔发现自己对学校的女同学都几乎没什么深刻印象，更没什么心动的感觉，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。
“你往哪儿跑！”
正当杨倔犹豫踌躇的时候，巷子里还真传来一阵嘈杂和拉扯声！
杨倔不禁一呆。
看来自己这想象力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，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啦！
不过话说回来……女主角到底是谁啊？
想到这里，杨倔顿感一阵好奇。
应该就如同梦境一样，眼前这英雄救美的幻觉，也应该是自己潜意识的显现。
那在自己的潜意识中，到底渴望着谁成为女主角啊？
管它呢！把这出戏演完，不就清楚了？
事不宜迟，杨倔伸手从路边扯了一把蓝色雾霾，把一整大团都塞到嘴里。
然而尴尬的是，依然没有出现之前那样爆发性的战斗力提升，只是自己身体漏气速度变得更快，而且皮肤出现淡淡的鼓胀感。
这怎么能行，雾霾君，现在可不是掉链子的时候啊！
巷子里的混混们已经看见了自己，对自己恶狠狠的亮出手中棍棒。
“滚蛋！别碍事！”
杨倔没理睬他，又自顾自的吞下了几大口雾霾，而后他突然捂住肚子，脸上露出痛苦神情。
这一通操作给混混们看愣了：“……碰瓷儿？爷还没打你呢！”
杨倔没吭声，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流下来……他是真的很难受！不是碰瓷儿！
他没想到，就算是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乱吃东西也会撑着，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！
从他自己的视角看去，他浑身上下都在冒出大量的蓝色烟雾，整个人都被蓝色烟雾笼罩。
“嗬——”
他喉咙中发出痛苦而暗哑的声音，紧接着，胃中一阵翻涌，那种股涨的感觉全都积蓄到了他的胃里……瞬间爆发！
“呕——”
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骤的撞击出去！从杨倔的口中，那蓝色的气雾狂喷而出，直接将巷子里的三个小混混撞飞上天！
……自己这是吐了吧？还是说，该称呼它为嘴炮？
虽然没有吐出什么实质性的物体，只喷出了大量的蓝色气雾，但这玩意确确实实是从他胃里喷出来的。
“嗯，吐了就不难受了。”
杨倔站起身来，揉了揉肚子，不仅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，还神清气爽，精神倍儿棒！
他抬头，发现被小混混们围着欺负的那个人还在，因为缩在墙角而没有被气浪吹走。
此刻，对方正呆呆的瞪着自己。
杨倔定睛一看，发现竟然是个熟人！
没等对方开口，杨倔的心态就先崩了：“张老师！为什么是你啊！”
张听雷，性别男，年龄57，杨倔的物理老师，兼班主任。为人死板固执，人送外号“铁板张”。
因为平日里不苟言笑，过于严肃，总是给身边人带来极大压力感，所以学生们都很讨厌他。
“不仅精神出了问题，连取向都出了问题吗？”杨倔哭丧着脸，“这疯的也太彻底了……”
孰料杨倔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，张听雷就头一歪，吃吃的傻笑起来，一脸被玩坏了的样子。
“不，疯的是我啊！我才疯了啊！”
张听雷看了看杨倔，又看了看那些混混们被吹飞的方向，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，似乎在计算抛物线的形状，从而猜测那些小混混们的落点。
这模样顿时给杨倔逗乐了，他走过去，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张听雷肩膀，大大咧咧道：“老师，你就别瞎想了，是我疯了，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幻象，你压根不存在的，犯不着发愁。”
“不！是我，我疯了！”张听雷猛地咆哮出声，“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一口气吹飞三个大活人？”
“对嘛，所以我肯定疯了啊！”杨倔笑道。
“假设刚刚的三个人都是70千克，身高一米七，根据滑动摩擦力计算公式，摩擦力等于滑动摩擦因数乘以正压力……”
张听雷蹲在地上开始碎碎念，念了一会儿后，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。
然后头一歪，葛优瘫在墙角，道：“至少要13级台风才能把人吹飞！果然是我疯了！”
“……”
杨倔看得一阵肝疼……一本正经的计算了半天，结果还是要靠百度才能解决问题，所以你到底在那计算什么？
这么智障的家伙肯定不是我的物理老师！
杨倔不准备继续和他争论到底谁疯了的事情，毕竟三个妹妹还在家里饿着肚子呢。
“幻觉，都是幻觉，你是我产生的幻觉，”张听雷嘿嘿傻笑着道。
“行行行，你是老师，我争不过你……老师再见。”
撇下缩在墙角怀疑人生的张听雷，杨倔放弃争论，毫无心理负担的走掉了。
没错，幻觉，反正都是幻觉。
*******
如果是真的呢？如果自己没疯呢？
毕竟对于精神分裂来说，直到康复之前，永远也无法区分虚幻与现实，就如同盗梦空间一般，困于无解的悖论之中。
万一自己认为的虚幻，才是真正的现实呢？
这样的想法在杨倔脑海中一闪而逝，不过很快便被他抛到脑后。
人嘛，想要活下去，就必须要遵从于现实。
从自己记忆中的唯物世界来看，自己绝对是疯了，这是铁一样的事实！
疯了就是疯了，自己不应该逃避。要用健康积极的心理来应对它，才更有助于早日康复。
而自己独自一人将三个妹妹抚养长大，靠的就是这种踏实的心态。
他从不幻想在自己身上会发生天上掉馅饼的好事。
爬摸滚打这么多年，他看到太多人被画出的大饼骗到倾家荡产，杨倔绝对不想自己成为那样的傻子。
发现问题，承认问题，解决问题，这就是他的思考步骤。
杨倔自认为心态很好，他很乐观。
他会努力与这精神分裂进行抗争，绝不侥幸，决不妥协。
当然，他也不会忘记苦中作乐的。
比如说，那发嘴炮。
只要想象力够丰富，他要用嘴炮干掉世上所有的傻-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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